【盾冬】二分心智（坦诚篇4）
【预警】主盾冬cp，存在铁暗恋盾的单箭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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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森赫东南方，有条布莱顿海滩街，是俄罗斯小区，有俄罗斯风情的餐馆。冬兵在到处搜罗花式压缩饼干的时候曾路过这里，徘徊良久。这是他熟悉的环境，亲切感油然而生。想起与朗姆洛他们完成任务后，在篝火上架起军用食罐，大块肉腿斜倚其中，肉汤煮沸“咕咕”冒泡，在里面大把撒盐，油大味重，再嗑瓣大蒜的感觉……当然，这是极少数的奢侈情况，朗姆洛也是冒着极大风险才那么做的，被抓住了下场会很惨。所以他们吃得提心吊胆，也津津有味。
他没有去过什么俄式餐厅，但是他想，应该会像自己以前吃过的，够味。
她是个典型的俄罗斯美女。当美丽的女服务员将菜单递给冬兵时，一直含情脉脉注视Steve。这种目光Steve很熟悉，毕竟他很受女孩青睐，但一般他都不予理会。
女服务员妩媚一笑，撩了一下头发，开口问：“你在附近住吗？”
Steve礼貌地回笑，刻意弯起嘴角眼神里却无笑意。“是啊。”
“太令人惊奇了。”女郎看出对方无意，也便不与纠缠。冬兵一直保持沉默，在令Steve惊奇的速度下，冬兵快速指着菜单点了五道菜……Steve不会告诉他，冬兵最后点的那一道菜是这家餐厅老板的名字，上一道点的菜是老板的电话号码。所以，最后他们只得到了三道菜。
俄式肉冻。皮衣鲱鱼。黑鱼子酱。
Steve实在不忍心告诉他他点的菜都是冷菜。
女服务员收起菜单离开时，冬兵面无表情地伸出腿绊了她一脚……
“哇——”女人的尖叫声。
“Winter! ”
冬兵置若罔闻，只是拉住女人的一条细长的胳膊没让她摔倒，眼神在说：我保证摔不死她。
Steve由衷叹气，只能用眼神向女郎表达歉意。女郎惊魂未定，将刘海撩回去整理形象，眼神在说“没事”，然后用饱含深意的目光盯着两人看了很久才离开。
店家友情提供生奶油，烘烤的白面包和……两瓶伏特加。他想起冬兵那天世博上对酒品激烈的反应了。
俄国，怎能不提伏特加？Steve开了一瓶，为两人倒满，酒质晶莹澄澈。
“你干什么？”冬兵皱眉，显然还无法摆脱心理阴影。
“你尝一下，会喜欢的。”Steve端起自己的酒杯摇了摇，“你肯定成年了。”
对方的态度在冬兵看来就是挑衅，他到要尝尝曾经给他洗过脸的东西到底什么味道。他端起自己那一杯一口灌下去。清淡爽口，不甜、不苦、不涩，只有烈焰般的刺激，口味凶烈，劲大冲鼻，火一般地刺激。
“哇……”冬兵皱眉张嘴吐气，深深迷恋于这种刺激感，抱瓶口对口灌起来。他在九头蛇还从没喝过酒。
Steve摇摇头笑，他倒真不跟自己客气。低首尝一下味道，想起与咆哮突击队队员们在篝火前轮流喝一瓶伏特加，与Bucky晚上共用一件军大衣御寒拥眠的日子了。他单手拄着腮帮，看着冬兵仰头喝酒的样子痴痴地笑。
刚才那位服务生早已目睹一切，端着托盘上菜。
“刚才抱歉了。”Steve说。
女郎将菜摆在桌子上的时候会心一笑，算是回复，也将红烛台留了下来。
俄式肉冻，用猪肉、鸡肉、鸭肉等连骨头一起炖汤，然后冷冻成糕，糕体晶莹，有点肥腻，但是香口。
皮衣鲱鱼淋着色泽诱人的汤汁，放在淡绿色盘中摆的十分讲究。
黑鱼子酱，水晶盘配以贝壳匙，颗粒肥硕饱满圆润，色泽透明清亮、微微闪烁著金黄辉光。口感黏稠，风味清爽。
Steve可以从中得到俄国菜的特点，油腻，味道刺激。原来冬兵喜欢这个。他立刻有了想回家研究俄国菜谱的冲动，如果有一天为他在家自制一桌俄式风味……当然，前提是他能拿到一点财政权……
红烛柔和的光在两人脸上闪耀跳动，菜式仿佛吐着粉红色的泡泡，充满浪漫氛围。这是Steve有生以来吃到的最美味的饭菜。
走出餐馆，天色已晚。外面下起微雨，两人脚步加快，可走到一半，雨点越来越大，两人不得不找一个屋檐避雨。
掸掸落在身上的雨，Steve朝后看清他们到底来到了哪儿，发现是布鲁克林博物馆。冬兵也跟着转头看，发现会馆门口竟然立着美国队长的广告牌。
“这是哪儿？”冬兵问。
“博物馆，你知道吗？”
冬兵点头，毕竟九头蛇里有一栋专门陈放红骷髅的古老物品的被称之为“博物馆”的地方，他想应该差不多。他查了一下Tina的资料才敢说：“嗯，存放死人东西的地方。”
童言无忌，童言无忌……Steve噎了一口。他说为什么呢，当知道自己的东西被放进博物馆时候感觉怪怪的，原来是因为这个，冬兵真是一语惊醒梦中人。
“我会替你砸掉这家带有诅咒性质的博物馆的。”冬兵对比了一下广告牌上英姿飒爽的美国队长与站在自己面前如落汤鸡般的Steve后，认真地说。
“不用了，谢谢你的好意。”Steve满脸黑线。
两人此时都头戴棒球帽，身着便装，肩靠肩走在一起。
“James Barnes……”冬兵轻声读着屏幕上的名字，再三确定屏幕上的人是他自己。那一刻，他才真正意识到自己与Bucky的差距。屏幕上穿军装的Bucky摇着头笑，眉眼弯成了月牙，Steve温柔的看着他跟着他一起开怀大笑，长折的眉头完全舒展。两人都幸福的让人嫉妒。
原来他们可以笑的那么肆无忌惮，自在洒脱。
Steve看着泛黄的录像，思维跑到很远。他曾无数次的到博物馆反反复复观看这些珍贵的资料。
James Barnes是他的原名，Steve一直亲昵的叫他“鹿仔”，迅猛灵巧的动物。
年少时，Steve是个内向文静的孩子，给人的印象就是缩在角落里画画，所以成为大孩子们欺负的首选对象。被抢走零钱和口粮后，他很悲愤却无可奈何。因为他从小受到的教育就是——要宽容，不要打架，不要欺负别人。他总是默默忍受欺侮，直到那天，当他又被大孩子堵到巷道里去的时候，一只大手捏住了大孩子的肩膀，将他狠摔到墙上。
“嗨！混球！就这点儿本事吗？”来人人高马大，摇晃双肩，走着八字步，痞里痞气的喊。他将大孩子按在墙上，荣耀无比的朝Steve笑，“对付恶人，就该用恶人的方法！以暴制暴！”话音刚落，他一拳砸在大孩子的鼻子上，大孩子一瞬间鼻血四溢，眼泪纵横，哭着跑开了。这可把Steve吓呆了。
“别愣了！认识一下吧，你的新邻居，James Barnes。”Bucky逆着光，双手插在裤兜里，将下巴抬高，勾起的唇形如同猫咪，眼中也是猫咪般狡黠的光。
那个形象，Steve一直不敢忘记。
这个从天而降的人，陪他走过了生命中最美好的时段。
Bucky对他说：“你的父母把你送到这儿，不是为了让你受欺负的。你可以善良，但是对那些心存恶意的强盗，一点宽容都是残忍！最好的方法，举起你的拳头，打回去！”
Bucky懂得很多，冷知识丰富。他为他打开了新世界大门，让他得以华丽转身。Bucky是个魅力四射的人，他的热情活力是Steve可望不可即的。他敬佩他。
Steve受其影响潜移默化，他的三观，他的勇气，他的人格，他的魅力，都是在Bucky的影响下形成。没有Bucky，他说不定还是个唯唯诺诺任人欺负的小孩。是他唤醒了他，鼓励他举起拳头，为了心中的正义反抗。没有Bucky，怎会有美国队长的今天。
自此之后，当Steve再被围堵的时候，他拼了命还手，大孩子们看他这样，再也没有找过他。当然，他自己也落了个“爱打架”的坏名声，而且被认为是交了Bucky这种“坏朋友”。即使这样，他们整日混在一起，形影不离。Steve很少打开心扉，但是对Bucky，他们无话不谈。
乖乖儿成了刺儿头，他们颇让父母头疼来着。
Steve不禁想，如果自己有点被Tony吐槽无数次的“牛脾气”，估计也是受当时的影响。从文艺青年变成了个愣头青，这种转变他不知是悲是喜。
战争爆发。Bucky出征的那天，Steve将当月打工挣来的钱买了一件银质十字架送给他。耶稣被钉在十字架上，为我们消除罪恶，为人类而受苦，代表着无比的大爱，舍生取义。另外，他希望他能得到上帝的眷顾和保佑，平安归来。
再后来，他成为了美国队长，抱负得以施展。那时，他满腔热血，一心为国效力，整日埋头于战情分析，军事报告。Bucky仍与他形影不离，两人在炮火中抵背迎向敌人的枪口。他甚至成了他身体的一部分，像眼睛，像手足，理所应当陪伴而又让他感受不到。
一切都戛然而止在那一天。临登火车前，Bucky还拿过山车的问题打趣他，“旋风”过山车当时还是木质的。当他扳住火车栏杆摇摇欲坠之时，Steve伸手想拉住他，他原以为这只不过是一次再普通不过的小危机，像平常一样，把他拉上来，调侃他太轻敌，在酒馆里点杯威士忌给他压压惊……可是，拦杆断了，Bucky惊恐的呼号被烈风淹没，Steve甚至没有看清他是如何坠落的，眨眼间他就消失在视线中。
他一定会跟他跳下去的，如果Steve没有肩负追赶左拉重任的话。
他想他一定已经不在了，那么高的悬崖。将左拉制服之后，他第一时间赶去当时Bucky坠崖的地点——楚格峰。只看到了挣扎拖行的印记，被大雪冰冻进底层的鲜血，还有……那件银质十字架。有人说，他可能摔成了碎片，连全尸都没有了……
上帝总是将一个人活活从你身边抽离时，才让你感受到他的不可或缺。
七十年，山河巨变，理想的粉碎，信仰的崩塌，光怪陆离的世界中，Steve茫然伫立。属于他的时代已去，故人已不在。地球不停转动，他只能站在上面，手忙脚乱的向前奔跑才能保持平衡。
几次受挫，他学会了收敛锋芒。或许他平复了一些锐气，现在的他更需要一份安定，握紧失而复得的人的手，去弥补他们的遗憾，共度他们所畅想过的和平。
而那个人，就在眼前。
……
出了博物馆，回家的路上，两人并肩在有路灯的马路上缓步前行。窸窣虫鸣，汽车鸣笛，两人踏着不慌不忙的步伐。
“我有件小礼物想送给你。”Steve低头又抬头，反复看了冬兵很多次才开口。
冬兵停步，好奇地看他一眼，伸出右手示意对方交出来。掌心有冰凉的触感，一条泛着光芒的银链落在掌心盘起来，Steve合紧冬兵的手掌，让他攥紧，一言不发，继续前进的步伐。
冬兵摊开手掌，银链悬挂垂下，底下是一枚精致的十字架。他收在掌心中，跟上Steve。
“从博物馆偷的？”
“……”Steve实在不知道他哪来的脑洞，自己什么时候在Bucky心目中留下偷窃狂的印象的？他澄清，“不，不是，我一直随身带在身边的。”
看来Steve很珍视这条项链。冬兵那么想。
“Bucky的？”他继续猜测
Steve身体一僵，冬兵就知道猜对了。Steve心悸于上次冬兵对Bucky的排斥，痛恨自己把东西给的太早了，冬兵难免又得多想。
“是，但是我没有别的意思，只是想把它送给你而已，它很漂亮我觉得。……如果你不喜欢，扔掉它好了。”他一副轻松的样子，即使这项链他随身带了七十年。但是失去了应有的主人，它也失去了价值不是吗？
冬兵很满意对方的回答，他发誓，如果他从Steve的眼神和语气里窥探出一丝“这是Bucky的东西，你要珍视它”的意思，他一定当场把这玩意儿扔进下水道，饶有兴趣的看美国队长发怒的样子。冬兵把玩了一会儿项链，撩起头发给自己戴上，站远一步张开双臂给Steve看，似在问：怎么样，好看吗？
熟悉的脸庞，戴着熟悉的项链，加上之前在博物馆的气氛，Steve竟想落泪。
………………
唉，真的没人打算勾搭一下我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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