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盾冬】二分心智（坦诚篇16上）
【预警】主盾冬cp，存在铁暗恋盾的单箭头
继续小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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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不是此时任人摆布的话，Steve的自愈能力根本不用打石膏那么夸张。他颤巍巍的移动着仅有的右手去够慰问篮子里的一只红苹果。此时的他饥肠辘辘，红苹果格外香艳动人。
苍天在上，他已经两天没吃饭了，昨天一大早被叫去帮Tony擦屁股，晚上回去与冬兵吵成一团，第二天被赶到大街上，再后来坠了楼……他连个吃饭的点儿都没有。
费了九牛二虎之力，他终于将苹果握入手中，怀着激动的心情张口欲咬。
“砰”的开门声令他手上一抖，苹果滚落。Fuck，他暗骂。
也是瞬间的事，一直机械手抢先接住了它。别看那只手可怖，冬兵的左手要比正常手还能精准控制力道，拉铁门还是绣花都是一念之间。
Steve本想说句“谢谢”，看到冬兵泛红的眼眶愣住了。就像一只斗败的公鸡，膝盖和肘部的破洞翻卷着，鼻尖还有一抹灰，冬兵即使有过身体上被揍得很惨的经历，但是精神上从没有如此惨兮兮过。
“你怎么了？”他刚问出口却被一把抱住。
冬兵手拿苹果，双臂环上他的脖颈，面颊相贴，就像依偎着温暖的火炉一样贪婪。
Steve受宠若惊，索性回抱，一面捋着他的背脊安慰，一面像Tony投过询问的目光。奇怪事，问Tony准没错。
Tony此时正翘着二郎腿，屁股使劲蹂躏着一架空病床去测试柔软度。抽个空，他横过手机，用手写板告诉他，“硬性指令松动。”
Steve当然看得见，近视与超级士兵是绝缘的。Steve简直不敢相信，其惊喜程度仿若中了一千万彩票。硬性指令是横在他与Bucky间最大的障碍，他本已快要因此陷入绝境， Tony伸手拉了一把。这个消息仿佛久旱甘霖，让他前所未有的舒畅。
Steve张嘴想说些什么。
“待会儿再谢我，要好好谢。”Tony滑动屏幕，直接出现了早已准备好的这句。
Steve无奈撇嘴。Tony总是能让你在对他感激涕零前及时收手。
冬兵哀伤的看着Steve脸上的伤口，问：“疼吗？”
Tony翻了个白眼，这不都是拜冬日战士的铁拳头所赐吗？而且，这不废话嘛，就Cap那个犟脾气来说，他肯定是得说“不疼”啊。
“疼。”Steve的眼神既委屈又狡黠。
这是Tony脸被打的最狠的一次。
冬兵与他拉开距离，手指轻抚他的脸颊，被不动声色的躲开。冬兵这才发现了旁边800瓦电灯泡。他立马换了一张寒气逼人的脸，用可以杀人的目光斜瞪着Tony。
“Get out。”冬兵的态度很不友好。
“要有礼貌Winter，”Steve责备的望着他，然后充满歉意的对Tony说，“Sorry。”
Tony却一点都不打算感激美国队长替他说话，因为他觉得Steve眼神里的潜台词与冬兵差不多。——卸磨杀驴。
“也是，这就是人性。”Tony酸溜溜的丢下这句话，吊儿郎当的打开房门。
冬兵给了他的背影一个眼刀后，对Steve指了指手中的苹果，用老师施教的语气说：“这是红的。”
“对。”Steve已经学会应对一些没头没脑的怪话了。
“你想吃苹果？”
Tony已经开门打算出去了，又折了回来，露出头抢先一步说：“对，而且Steve只吃削了皮的。”
“谁说我……”被点到名的Steve下意识想反驳，他怎么不记得自己有这个嗜好。
Tony锐利的目光制止了他，手指从左唇拉到右唇，做了个“拉链”噤声的动作。内心戏——Cap你真天生不是个受伺候的命。已经仁至义尽了，他很绅士的弯腰带门，留下大眼瞪小眼的两人。
“给我吧。”Steve是真无法想象冬兵削苹果，他心惊胆战对方手里难得的苹果会被随时捏爆。
冬兵拒绝了他的提议，并接受了钢铁侠的战书，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他抽出他最喜欢的那把戈博刀，指肚抹了抹刀锋，凑近闻了闻确信没有什么血腥味，才正襟危坐去对付那只苹果。
不就是削皮吗？冬日战士剥过很多人皮，原理应该差不多。
于是，他搬过垃圾筐接着，小心翼翼的竖起刀尖，从顶端果柄处，切进一毫米的深度，慢慢下划，向下游走，一直到苹果底部，留下一道竖切的刀痕。
Steve嘴角抽搐。他有些不好的预感。
刀尖倾斜刺入切口，柔力上挑，却没有意想中的皮肉脱离。冬兵的脸黑了。
他试了很多种手法，都未让皮肉脱离。这真的跟人皮不一样。以往，在人身上划一刀，一挑，一撕，一张完美的人皮就下来了啊。
“这个东西皮肉是连在一起的！”冬兵不满的说。他终于发现问题出在哪里了，颤抖的手好像要把苹果捏爆。
我没说不是啊……Steve想解释，可这个问题太过隐晦高深，解释起来太过曲折，他只好报以微笑。
“为什么非要削皮？”想起Steve还“只吃削了皮的”，这种癖好让冬兵对他的好感度骤降，冬兵直言，“吃饱了撑的。”
Steve想起自己初来的时候，Tony曾啃着小笨手削好的苹果，惊讶地说“苹果不削皮能吃吗”。想起自己那个吃不饱穿不暖的年代，他挺想说一句“吃饱了撑的你。”不过难免又得被说摆老资格。
冰山一角，这并不是什么值得Steve奇怪的事情。后来，面对一些现代社会光怪陆离的现象，面对周围人质疑的目光“天啊队长你是外星来的吗”，他无不在一次次陷入自我质疑，或许他这个老古董应该妥协，最起码不应让自己离群，因为他是队长，他得学会融入，他得担起这个责任。
于是，在众人眼中Steve成了个上进的老古董，拿小本本记录新知识，恶补流行文化，适应新科技……每个人都很欣慰，认为美国队长融入进来了。但只有Steve知道——没有人能跑赢美国队长，美国队长也从来就没有跟上过时代的步伐。
这个时代扭曲了太多，很多价值观他都无法苟同，纯粹的美国队长不可能在这种时代中随波逐流，可不适应就会被埋没。矛盾的命题。疲命的掩饰与追逐后，或许他就是需要一个跟他一样的原始人，告诉他，以往你的一切都没有错，是他们错了。
他的经历让他变成了个怪胎，而他也需要一个怪胎作伴。他们同样孤独，相依为命。所谓归属吧。
“怎么了？”冬兵还在摆弄那个苹果，发觉对方不说话了，盯着自己傻笑。
“没，”Steve回过神来，“其实你削下来一点果肉也没关系。”他总算想到了最好的表达方式了。
“好吧，那我得换个方式，比较快。”冬兵得到了鼓励，也沉下心来。匕首斜入，大拇指按在上面，快速转起圈来，一条薄薄的果皮如刨花一般落下。他速度很快，根本不像第一次。
这不就是削苹果的正确姿势吗？
“哇，原来你会削的啊！”Steve情不自禁惊呼出来。
冬兵甩下刀上粘着的果皮，倒莫名其妙起来，他只是单纯的觉得这么削比较快。某种程度上，这是他的独创。
如果没有先前竖切一刀，他精湛的刀法一定可以留下一条完整的果皮。
褪了皮的红苹果白嫩可人，被夹在两指之间。冬兵切下了一块，刀尖扎起，送到Steve嘴边。果块折射出莹莹晶光。
Steve接过来，反送回去。“你的劳动成果，你先尝尝。”
冬兵满脸嫌弃。他才不吃这种精致玩意儿，资本主义享乐的东西。
“尝尝，举着很累。”Steve借着病号的身份，竟用了类似撒娇的语气。如果Tony在的话，一定会满身鸡皮疙瘩，劈手夺过这个被左推右让的苹果狠咬上一口，第二天再买上一铁皮拉过来。
冬兵妥协，将果肉叼下来，像鹭鸶吞鱼似的，直直朝天仰起脖子，让果块落入嘴中，没嚼几口就吞咽下去。
他鼓着嘴一挑眉，意思在说，满意了？他又切了一块送过去，这次Steve咬上的那一刻，洋溢着灿烂的笑容。
“Steve。”冬兵喂完最后一口，说道。
“嗯？”
“我杀过人。”
冬兵的话总是那么没头没脑。Steve不忍心说，如果是真相的话，冬兵不光杀过人，他制造的尸体恐怕可以垒一座山。 可冬兵竟然对此一无所知。
“我知道。”Steve嚼着，想起无辜者的鲜血觉得骨鲠在喉，费了劲慢慢咽下。毕竟这个问题太过沉重，谁都无法当作没有发生。“你还有回头的机会。”
几乎同时冬兵就反问回去，“给谁的机会？”这几乎成了惯例，冬兵三句话内，都离不开Bucky这个芥蒂。
Steve却回答的很直接。“你的。Bucky没有做过错事，你不同。”
这好比指责，冬兵不可置信的看着Steve，他，冬日战士，竟然被指着鼻子骂说自己做错了。一旦提及Bucky，Steve会浑身带刺儿。
Steve的强硬只坚持了一秒钟，下一秒就认了输。“抱歉，无意冒犯。”
冬兵的此次试探以Steve的歉意而告终，但也足够在冬兵心中掀起巨大波澜，可他看上去仍然平静。
“睡你的觉。”冬兵意味深长的看了他一眼后，他拉过一张椅子坐下，像门神似的直立立伫着，“我也需要思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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